2016年5月17日

《我,布雷克》(I, Daniel Blake):像是肯.洛區的一場最後、令人傷心的寧為玉碎、不為瓦全的戰鬥。

譯按:法國《電視全覽》(附屬法國《世界報》(Le Monde)集團的綜合文藝週刊)網址,2016513上載之文章。作者 Cècile  Mury 。


憤怒、同理心和堅定不移的人道主義……今年,肯.洛區將於這週五(譯按:513)將步進坎城影展會場,仍然有話對我們說。相比他此前的所有電影作品,這齣競逐影展的社會題材電影,像是最後的寧為玉碎、不為瓦全的戰鬥。

2014年的坎城影展上,肯.洛區暗示Jimmy’s Hall譯按:臺譯《自由之丘》;港譯《翩翩愛自由》)將會是他最後一部電影。但是,已經80歲的肯.洛區沒有放下武器、停止戰鬥。還沒有。他今年回來競逐影展,帶給我們的是一部有他的一切憤怒、同理心和堅定不移的人道主義的作品。肯.洛區對於那些時髦得令、花巧取寵和矯情造作的電影,完全不為所動。I, Daniel Blake標誌著我們與電影Riff RaffMy Name is JoeLabybird, Labybird 的導演和「他的」英國再次相逢——那裡的赤貧者和被遺忘的人,除了他之外,沒有人再稱他們為工人階級(譯按:作者這種理解是錯誤的,真正左翼不會如此認為。而且,電影男主角本身亦是木工的工人階級。)肯.洛區在他的時代和在他那非常自由主義的島上,對所有這些危機、緊縮政策的受害者,沒有猶豫、也永不退縮,以他手上的攝影機來捍衛,卻開始顯得有種孤獨感。這種孤獨——有《最後的摩根戰士》的一面,瀰漫在悲傷的敍事之中,相比他之前的所有電影,像是一場最後、令人傷心的寧為玉碎、不為瓦全的戰鬥。

布雷克,肯.洛區的原型

誰是布雷克,會是肯.洛區自己嗎?在這部社會題材的電影裡,隨處可見到一個「憤老」的造型,決心要戰鬥至最後一口氣。即使這場戰鬥強弱懸殊。一方面,一位做木工的鰥夫,因患心臟疾病,而被迫停止工作。另一方面,半私營化的政府部門(譯按:電影裡指社會福利和就業等部門),瘋狂、反常地針對這些謂「接受救濟者」像捕殺獵物一樣,拒絕給他們任何補助,剝奪他們所有的收入。在不間斷而又要求前後矛盾的電話通話之中(譯按:指那些機構官僚),在荒謬情境之中的遲疑回答(譯按:指求助者),電影帶給我們一種異常卡夫卡式的漫長苦難。同時,我們又經常在其中觸及喜劇元素,就是充滿力量的英雄,在戰鬥中懷著善良的願望和幽默。正是這種栩栩如生的描寫,他的善良、風趣和日常的舉措,討人喜歡,使我們與他更覺親近。

但導演不忘提醒我們,這裡是生與死的問題。真正的饑餓和赤貧,伴隨著主角他們被排斥、被侮辱的軌跡。主角面對這種黑暗作出反抗,可惜無力改變而最終倒下,但仍保持那份令人動容的尊嚴。飾演布雷克的演員約翰斯(Dave Johns),我們會希望他因此而得到最佳男主角獎,當然也希望飾演年輕單身、失業的母親瑞吉兒(Richael)(譯按:這裡有誤,女主角名Hayley Squires)也能獲獎。兩人在戲裡於一間本地就業中心相遇。他們之間交織著一個美麗、微妙的相互扶持和友愛的故事。在一個更為公義社會的最後庇護所,那裡的人們「不是客戶,亦非使用者……只是公民。」

延伸閱讀: